作者简介:
杨传庆,男,1981年生,安徽六安人。文学博士。现任教于南开大学文学院。在《文学遗产》、《文献》等刊物发表论文多篇。
序言
传庆的博士论文《郑文焯词及词学研究》就要出版了,嘱我作序,我也想就这部学位论文的写作经过略加说明。
晚清时期迎来了古典词学的最后辉煌,代表人物就是史称“晚清四大家”的王、朱、郑、况四人,四人中王鹏运、朱祖谋、况周颐三人同出常州词派,师从著名词家端木埰,而又互相有交错的师生关系,因而志趣、见解相近;唯独郑文焯乃四大家中的“另类”(曾大兴教授语),他不仅持论特异,而又性情孤傲,与其他三人多有争执,乃至交恶。然而从学术角度来看,郑文焯的特异之处正是研究的价值所在。况且郑文焯精通音律,是从音乐史的角度论析词律的少数学者之一,其价值更为突显。虽然郑文焯词学的研究价值为学界所公认,但对郑文焯进行专题系统的研究却寥若晨星。究其原因,主要在于郑文焯的词学文献散佚零落,不易统观。这部《郑文焯词及词学研究》正是从文献入手的。
传庆是2008年考入南开随我读博士学位的,入学后是例行的学位论文选题。当时我正承担国家社科基金项目“清代词话考述”的研究工作,其中就有郑文焯词学文献整理的专题。于是就与传庆商定,将“郑文焯词学研究”作为他的学位论文的题目,同时请传庆参加新辑《大鹤山人词话》的工作。学位论文研究的内容包括郑氏词学的全部,主要包括词创作和批评理论,新辑《大鹤山人词话》仅仅是他论文一部分的文献基础。
郑文焯终身致力于词学,词学著述非常丰富,在清代词学家中是数一数二的。然而他的词学文献却散佚各处,未加整理。词学大师龙榆生先生曾汇编郑氏的词学文献《大鹤山人词话》,原载《词学季刊》一卷三号,后收入唐圭璋《词话丛编》。龙氏所辑《大鹤山人词话》随着《词话丛编》的经典化而影响甚大,许多研究者研究郑文焯词学主要取材于此。龙氏所辑《大鹤山人词话》限于当时的学术条件,遗收甚多,不能不说是很大的遗憾。我与传庆新辑的《大鹤山人词话》以竭泽而渔为原则,从全国乃至境外公私藏家处寻找资料,寻求帮助。至今我还清晰地记得我与传庆奔波于北京、上海、广州、南京、杭州、嘉兴等地,艰辛劳累并满足快乐着的经历。新辑的《大鹤山人词话》于2009年由南开大学出版社出版,得到了不少学界朋友的肯定。
今天来看新辑的《大鹤山人词话》,虽难免有遗珠之憾,但亦可称近于完备。传庆以此为基础撰写论文,自然取势较高。与辑校《大鹤山人词话》的工作方法相似,传庆对郑文焯的文献(包括词学之外)进行了全面查询整理,在论文撰写的同时完成了郑文焯词全集和郑文焯词学年谱的编纂。如果说传庆这部博士论文的优点的话,全面占有文献资料,可以说是突出之处。
传庆有着敏锐的学术眼光,可举一例说明。在晚清四大家的交往中有一件公案即郑文焯与况周颐的交恶,在民国初年的坊间多有传说。我在课堂上曾对此事加以介绍。传庆颇为有心,立刻以此为切入点,多方挖掘资料,加以辨析研究,写成《郑文焯、况周颐的交恶与晚清四大家词学思想的差异》一文,从两人交恶的现象揭示出他们词学思想、观念理论的不同,进而展示出晚清词学的一些重要特征。此文发表于《文学遗产》2009年第6期,引起一些专家的好评,如吉林大学博士生导师马大勇教授曾向我谈起他对此文的激赏。其实像这样发现问题、提出见解的例子在这部《郑文焯词及词学研究》中多有表现。
传庆毕业留校已经两年了,正值学业精进的青春时光,期待他有长足之进。
是为序。
孙克强
2013年8月